作者:27804711 点击: 2010/4/5 15:54:00慢慢逝去的回忆
现在写的父亲只是儿时的一点印象,与成年后对他的了解完全不同。
印象中的父亲离我非常遥远,好像并没有存在于现实中,并不是我的父亲,与他所有的联系与星星点点的记忆飘乎不定,或许并没有发生过,或许不是那样发生的。他对家人冷漠、刻薄、无理,对生活潦倒、贫穷、无知,对朋友散乱、卑傲、随便。当时乡人对父亲的评价应该偏向混混一类,因为他缺少土生土长农村人特有的友善、勤劳和执着,以至现在有时想起他仍有一丝丝不应有的寒寒的恨意。
⑴看病
小时候我特别虚弱,据说有三分之一的时光是在病中度过,病臆病危是家常便饭。当时农村医疗条件特别落后,缺医少药是常事,看病之艰不是现在人所想象的到的,好多药都是私人通过熟人从大城市、大医院套买出来,别说青霉素、就是现在不用的庆大霉素,都被当做最宝贵的财产藏在家中最隐蔽的地方,不定什么时候拿出来就会救命。农村人经常是看的了病找不到药,求亲告友、十里八乡转个十天八天找一支庆大或者半支青霉素或者其它药的事是家常便饭。
以当时的交通和通讯条件,我时常怀疑母亲是怎么找到那些东西的,是归功于农民特有的淳朴、互帮互助?是归功于母爱的执着、虽死不弃?反正她救了我太多次命。不过我得病时大多时候都是母亲自己一个人着急,父亲或者是打“牛”或会友或远行,或有其它什么事,也许他早已对我的病感到厌烦,也可能早已认为我又会是一个早晚会完蛋的短命鬼(之前有4个哥姐夭折)。
听老人们诉说,我最后一次大病是发烧,具体什么原因不清楚。反正先是高烧不退,厌食厌物,当几天后体温飙升到43度时,我已处于迷离状态。宝贵的庆大霉素已被我打掉好多支,周围乡镇再也找不到,参照以住患病的经历和现在情况,医生已经做出放弃的结论。可以想象对于那天的我来说生命渐渐远去,死神已握住了我的双手。
设想到当时的情景,欲哭无泪的母亲披头散发,无辜无奈无助,四处奔波,没有任何办法。绝望的面容透出的绝望的心情是人都可以体会到。不知听谁说了句如果有半支青霉素也许有救,她又燃起什么样的希望,至于如何抱着应该已经可以称做尸体的我发疯似的到处哭求,到处找寻可能不存在的那支青霉素时,不知道有多少人表示了不理解。也许是她的执着感动了上帝,也许是痴心有好报,也许是上天认为我命不该绝,幸运之神最终眷顾了我,那支救命的针剂终于在10里外的一个小村庄找到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从人家手中“借”来的,也不知道她是以怎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状态回到家中,只听后来人说当不太情愿的赤脚医生给已经“死去”的我扎下最后一针时,她的体温却升到40多度。
所以后来我的长辈们谈到我娘时都会说:“小振,你娘真是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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